大概是因为紧张，顾临说话的声音有些虚，脸连带着这句话慢慢地垂了下去，没敢看沈儒新一眼。
认字？
沈儒新先是愣了愣，而后便反应过来——顾临在餐馆工作，虽说只是个服务生，但若是一个字都不认识，那确实是有些麻烦。
总不能让所有人为了迁就他，一直都用序号。
“你先抬眼看着我。”
沈儒新恐怕比顾临都还要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但顾临这会儿就是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这让沈儒新觉得有些不满意：“顾临，看着我说话。”
顾临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抬起头，看着他。
沈儒新几乎没见过顾临这样的眼神，带着些害羞，还有种不甘的希冀。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好吗？”
沈儒新当然可以不这么逼着他，但这会儿沈儒新就是没打算略过去。
顾临缺少跟人交流的勇气，他的生活环境让他习惯了低着头，最好能让所有人瞧不见他。
可是沈儒新不允许。既然顾临已经从西坪坝逃出来了，那就必须活得像个清塘市的正经人，而不是在这一番挣扎之下，依旧离不开‘西坪坝’的阴影。
“我……”
顾临咬了咬牙，从脸上一路红到了耳根子，但还是没能把话继续说下去。
沈儒新看着他，忍不住眯了眯眼，把自己眼里的情绪慢慢地收敛了下去：“顾临，说出来。”
沈儒新自问，他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心疼顾临，可是这样的心疼必须压下去，不然这孩子就没法从那样的阴影中走出来。
“我说，”顾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用目光死死地盯着沈儒新，手握成了拳头，指甲一点一点地被他掐进了肉里，还带着些疼：“你能不能教我认字，我不想，”顾临顿了顿，眼睛里甚至还带着些水：“我不想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我……”
“我答应你。”
“啊？”
顾临的眼里忽然带上了一点激动，仿佛在快要死去的时候攥住一根稻草一般，眼神更是直直地看着沈儒新：“你……说什么。”
“我教你，”沈儒新的嘴角总算带上了一丝笑意，他慢慢地凑近顾临，在顾临的耳朵边轻轻道：“我答应你。”
沈儒新说话时呼出来的气避无可避地打在了顾临的耳边，登时，他的耳朵还有些痒痒的，比刚才还要红上几分。
“谢……”
顾临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微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两步：“谢谢。”
沈儒新看着他的目光更深了。
半响，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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