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槿抚了抚额角，有些凉薄的笑：姑娘想好了吗？”
菱昭盯着段槿，只见段槿颈脉间青色柔软的血管有浅灰的气雾缠绕，虽然她不再是仙，但敏锐的感知力不会错。
面前的这个女子，应该不会是人间的人。难道是她真的在仙宫婆椤河边待的太久，这六界已经鱼龙混杂，各个界域中都有异族之人。
段槿看着菱昭，心中也莫名的些惴惴不安，她错开眼：“姑娘？”
菱昭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叫我菱昭就好。”
段槿笑：“那我便这般唤你了，菱昭，你觉着这夙湘居如何？”
她的脸上是极凉薄的笑容，甚至有些慎人。
菱昭并非是心中没有沟壑的，段槿看上去就是有过去的人。
仔细想了想，菱昭斟酌道：“很好，只是你并不是非要它不可。”
段槿惊讶挑眉，看着菱昭笑的开怀，从袖间拿出帕子遮了半面脸，倒是像极了风尘中人。
“那是你不明白。”段槿伸出修长纤细挑着蔻丹的手指，对着光细细辨了辨色，余光却是半笑不笑，“若有兴致不妨同我去看个人。”
菱昭看了看她精致的容颜，随段槿起身走向阁楼外。
阁楼中静谧的很，可外间却嘈杂一片。
菱昭倚着朱红的扶杆，俯视整个夙湘居。
这就是人间？
菱昭看着面色酡红的人们个个执着酒樽，脸上是迷乱的气息，整个楼中都是醉人的胭脂香。
段槿指着一处看向菱昭：“可瞧见了？她叫明疏。”
菱昭顺着段槿的方向看去，是一个布衣女子，正在定定的瞧着下方的一个男子，手里因为颤抖的缘故都将衣物攥没了形。
菱昭疑惑偏头看向段槿，却听段槿徐徐道来，是苍凉的音色。
一如这个令人悲哀的故事。
在一个名不经传的叫安县的小地方，曾一度盛传谁要是有福娶到郭家的女儿，那便是有指望离开这儿，有去繁华的国都的条件了。
也不怪，谁让郭父在而立之年才生了这么一个独苗苗姑娘，且又千疼万宠的，这些家产早晚是要随了女儿，再说这郭明疏生的也算有几番姿色，按理说求亲的人应该是踏破门槛的。
只是令人望而却步的，是郭老爷要求娶她女儿的男子必须要入赘到郭家，生下的孩子也要随了郭姓，也算是给郭家继了香火。
可但凡有气性的男子，又有哪个真的甘愿？那些愿意的又大约是些软懦的，郭家女儿哪里看的上。
郭明疏这便耽搁到了二十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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