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桥明礼

  剑光入怀的一刻,白宴总算明白韩璧的用意。

  生死不过一瞬,此后碧落黄泉,哪怕人间百载,再多恩怨情仇,一夕尽数磨灭,即使有人心存不忿,也抵不过一句以命相抵,一了百了。

  这公平么?

  青珧曾想过追逐自由,却一刻都没逃出这处牢笼;朱蘅隐忍多年,换来妹妹惨死的结局;白宴为卫庭舟甘愿牺牲性命,也得不到他全心全意的信任。

  这值得么?

  韩璧就是要他明白,纵使千般不公,万般不值,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永远不会落到他的手上,这种苦恨与失意,是他亲手酿下的苦果,活该由他自尝。

  青珧与朱蘅尚且可以怪罪命运,他只能怪罪自己。

  白宴侧过脸去,朝着朱蘅微微张开了唇。

  朱蘅解了他的穴,轻声道:“若是抱歉的话,不必说了。”再说也是无用。

  白宴摇了摇头,唇边溢出血来,他握着朱蘅的手,艰难地吐字:“解药……在……”那声音极轻,除了她谁也听不清了。

  朱蘅浑身一震,伴随着白宴缓缓合上的眼,只觉哭笑不得。

  韩璧见她异样,连忙推了沈知秋一把:“把她拦下来——”

  台上的朱蘅已是痛快地从白宴的心口拔出了寒妄剑,那血仍是热的,洒在她一身红衣之上,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平白叫人心惊胆战。

  沈知秋眼神一锁,动作极快,跃上台去握住了朱蘅持剑的手腕,这才发现她神情坚决,仿佛死志已定。

  “你不能死!”沈知秋低声道。

  她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青珧想去墨奕,我还没有带她去,但是,你可以带她去……”

  只听一声轻响,寒妄剑砸到了地上,朱蘅扑在沈知秋怀里,痛哭失声。

  韩璧纵然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禁有种悲切之感涌上心头,压抑许久的愧疚骤然爆发,似是潮水将他吞没。

  他的理智告诉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怕他预计到了一切,也不可能准确得知一个疯子每一步的想法,尤其是白宴这种失去自我的疯子,为了成就他心中的信仰,可以站在悬崖边上,只为了把他们所有人都拉进深渊。

  韩璧能想到无数句安慰自己的话,你已经做得很好,也许没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只是他同样清楚,自己一步算错,错失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果他当时多想一些,考虑再周全一些,是不是就不会出错?

  见韩璧忽然哑火,岳隐只得站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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