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涌上心头

作者: 陌上花开陌上桑 字数:2499

  回到宿舍,大家都在嘻嘻哈哈地讨论着期中考试之后,就该是新年来临,该去哪里玩哪里旅游的事儿,我一直没有参与到其中里面,因为我被一样东西困住了,这个问题缠绕在我脑海里捆卷成死结。

  直至外面急促的关灯铃响起,眼前顿时黑暗,我躺在床上,看着一片黑暗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旋着悠悠问我的那句话“人不能漫无目的地活着,但人就不能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的活着吗?”

  人确实不能够漫无目的地活着,这样称为碌碌无为,但在有目的之前,又只能无目的地活着,生活就是矛盾堆叠冲击而成,要解决矛盾就要追溯根源,而我……又有什么目的而活着?

  有什么让我更有理由活得精彩些?

  相信这个偌大的校园,有着许多像我一样为学习而学习,因为制度而制度的本身,只是我现在疑惑了,因为我开始不懂得,我为什么在拼命努力着?

  这个夜晚很漫长,漫长得足够我梳理了整整十几年的光阴,回忆了所有我接触过的人和事。

  东方鱼肚白……今天,我起得特别的早,缓慢地走到狭小的阳台栏杆处,用手肘撑在上面,看着外面人来人往。

  学校身在老城区,宿舍阳台斜侧刚好正对外面的街道,两边会有一些小摊贩,城管虽然执法严谨,但是你有张梁桥,我有过墙梯,街道两旁摆摊现象很是热闹。

  天才蒙蒙亮,美梦和集市的气息混合,安静中有一份吵闹,喧嚣中又多了分宁和。

  才刚过六点,吵杂声吆喝声已经开始扰乱,车来车往,稀稀拉拉的推车声,车轮呼噜噜的滚动,熙熙攘攘,渐渐街道两旁空荡荡的位置开始满了起来。这是早市的开始,很快便会有上班族匆忙地在道上买上几个饼,或是豆奶之类的便上班去。

  我的目光一直留意在其中一个摊位,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妇,他们是卖粥还有即炸油炸鬼的生意,因为我去过几次,对他们印象比较深刻。

  那个妻子长得很清秀靓丽,而且对每一个去卖早餐的人她都会很客气的笑,笑得特别甜,丈夫就负责炸油炸鬼,手法熟悉,二人一人负责一边,可能是因为他们的服务,他们的摊位前面人流总是最多的,回头客也特别多。

  我突如其来起了兴致,收拾收拾东西,拎起书包蹑手蹑脚地出门。

  因为今日我来得特别早,所以客人不是很多,妻子很高兴跟我搭话,丈夫就在旁边手一边灵动着上下翻动,一边眼含笑意地看着妻子与我在对话,眼神中带有特别的宠溺。

  “哎呀”只见妻子左手扶着右手,细嫩白皙的皮肤骤时红了一片,丈夫听到惊呼,立马放下长筷子,握住妻子的手,往受伤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吹气,减缓痛楚。

  “还疼不疼?”丈夫问道,见妻子摇摇头,他才停住吹气的动作,用拇指指腹轻抚,回过神来看见还有一个路人甲的我全程观看,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我这老婆做事就是不小心,笨手笨脚的”说罢,还故意斥责地瞥了妻子一眼。

  我看着他们,顿时想到了另外一对也很恩爱的夫妻,就是我老爸老妈。

  我想起有一次老妈工作把腰给扭了,老爸一边给她搓药酒,一边心疼的骂骂咧咧。

  老妈一边哼哼嗤嗤地喊疼,一边又应和着老爸“嗯嗯,下次小心一点”

  他们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一辈子相依为命,也只是时代的成河里的一个普通,经历一样的平凡:结婚,生孩子,供书教学,养育成人。

  我还记得我曾经问过老妈“为什么会有母爱?”她只是笑着摸摸我的头,说不知道,但是为了你姐弟两,我跟你老爸再辛苦也愿意。

  我才知道我很自私,一直肆无忌惮地挥霍,无所作为地度日,把索取当做理所当然。他们努力地付出,却成为了我挥霍无度的资本。要知道对子女未来的投资,都是一个未知的投注,或许失败,或许平庸,但是他们愿意倾其所有地付出,几乎毫无怨言,而我呢?

  我终于懂了,站在人来人往地街道上,人们来去匆匆,我很衷心地对这对夫妻说了句谢谢,心里觉得好像说了出来才对这样的恩爱有一种回复,不再是一味地付出。

  想通了,人心的负重就变得无比轻松,看在眼中的景色都格外漂亮,尽管今日乌云盖日,风刷刷地吹,长发在风中凌乱,但我也觉得凌乱得特别潇洒。

  今日是期中考试的第一天,时间耽搁了不少,等我踱步还差几步路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备考铃就哗啦啦地吵了起来,我赶紧卯起劲儿冲了过去,张老正严肃地站在讲台上清点人数,我唰地刹住脚步,敲敲门报道,张老给我个眼神示意我回座位准备开考,我看见后边空空如也的座位愣了一下,那不是陈进的位置?难道他也迟到了?

  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叮铃铃”张老揣着手里试卷分发,考试开始。

  我不禁心生疑惑,陈进去哪儿了?难不成掉厕所坑里去了?

  直到考完语文,整整两个小时他都没有踪迹,我心下肯定他不是掉厕所坑了,应该是掉粪池离去了,游不出来。

  整一天他都消失不见,不安之感油然而生,我抬头观测天象,掐指一算,料准有不好的事儿发生,因为今天云层特别厚,星星影子都没有。

  带着这样的疑惑,很快就沉入梦乡,今晚周公特别俊俏,他给了我张试卷,据说是明日的试题,我喜滋滋地做了,做得特别认真,还记得特别牢固,以至于这次醒来我还记得第四题选择题选D

  不过今日我慢悠悠地踱步回教室,倒是看到一个趴在桌上在睡觉的人,我走过去敲敲他的桌子,他睡眼惺忪地瞄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困得很,哼唧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又睡死过去,看见他挺累的也就没吵他。

  等到考试铃声响起,我敲醒他便正常考试,准备在考完试问问他昨天干啥去了,是不是掉粪池了,还没来得及问,他就被张老喊了出去,两个人嚼了几下耳根,陈进匆忙地进来收拾了下桌面,拎起书包跑了,跑得特别迅速,不过三秒就没影儿了。

  我心里不安的感觉顿时特别强烈,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剩下的时间都没出现过,直到考完试都没有出现,三天以来,九科他只考了一科。

  刚考完试,晚修期间,整个班气氛都很轻松,顿时没了那种压抑的感觉,所有人都在聊着新年,寒假,每个人都笑得很开心,也有几个面色忧虑,该是担心成绩。

  我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没有任何心思去想放假、新年和成绩,我所有的思绪都缠绕在陈进身上,心里不安的感觉就像外面的天气一样,天边的远处频繁闪着道道亮光,像是劈开天际,压抑的空气里面混凝着尘埃的浊气,从晚修开始,昏黄的天瞬间铺上了黑帘,狂风呼啸而过,篮球场旁修长幼细的树干吹弯了腰。

  猛地,哗啦啦的雨声骤然响起,大滴大滴的雨滴砸向大地,积压了三天的暴雨终于狂啸了,像是咆哮的暴龙在天边翻覆撕裂。

  这个狂烈的风吹打在我脸上,竟没有带来一丝的爽快,反而让我不安的心蒙上了一层忧郁。

  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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