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黎手微微一僵,然后他弯着眉眼笑了起来:“喝药伤自然会好的快些。”
他的容貌本来就似女子,笑起来更是魅惑无比,就连男人看了他的容貌都会动容。但是此刻的良辰表面上没有任何失神,他只是勾着嘴角用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慵懒的看着他,就像是一只猫咪看着自己手中的线团一样。
这让青黎微微有些不爽,他面上笑得妩媚其实心里早就动了杀机。
良辰挑了一下眉,他一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只不过这一切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威胁可言,所以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就在青黎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红线醒了。
红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的弟弟还活着,每天都会省下半块窝窝头偷偷塞到她手里。她听见了弟弟叫她的“姐姐”,她看见了弟弟甜甜的笑容.......
梦里没有她万恶的爹爹,她娘也还活着温柔的就像隔壁的王婶婶一样对他们两个,这里一年四季都像是春天一样暖和,她和弟弟躺在盛开的桃花树下说笑。
如果这是梦的话,红线愿意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如果梦是这样,那么活着对于她来说好像已经不再重要了。
红线紧紧的牵住弟弟手缓缓闭上双眸,桃花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在她的身上,她周身萦绕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意识在一点一点的不断失去.......
”姑娘。“她听见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身旁响起。
红线睁开双眸时,周围的景色全都消失了,她的弟弟也消失了,只有她身后的桃花树还在不断的飘落着花瓣。
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迎面而来的只有森森的寒气,她打了几个寒战然后望着弟弟消失的地方发起了呆。
”姑娘?“那柔柔的声音再次响。
红线回了神寻着声音看了过去,她身旁坐着一个粉色衣裙的女子,她年纪看起来约莫只有十七八岁,但红线一眼就看出来她挽着一个妇人髻。
她长得并不让人惊艳,但红线却对她心生好感。她的发髻上只有一根翠绿色的似蛇装的发簪,粉色的衣裙仔细看起来才发现边角早就磨损的不像样子了。
”你是谁?“红线启了启唇问道。
那女子听到了红线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能看到了?"
红线有些困惑的点点头。
“我现在来不及和你解释这么多了,你一定要醒过来然后帮我给一个叫青黎的人带一句话。”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发髻上的发簪取下来塞进了红线的手中。
“就说阿荷累了,要先走了,让他放手吧。”她是笑着说的,她笑起来很美,两颊旁的酒窝浅浅,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逐渐透明起来。
红线看到,她哭了。
在寒风中变成了一粒粒的晶莹滚落在桃花树下......
红线就这样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个穿着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
眼泪就这样顺着她的脸颊滚落了下来,红线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可她就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和心中像是要炸开的感觉。
“阿荷......"青黎完全没有因为红线的反常而感到意外,他愣愣的望着红线碧色的眼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深情。
良辰看着这一幕有些烦闷的揉了揉眉心,他长叹了一口气。
这下子可真是难办了......
红线从未见过面前这个男子,可是她却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很想触碰他的脸颊和发丝。
这不是她,现在控制这副身体的不是她!
红线突然想起在梦中遇见的女人,她让她带的话里提到了”阿荷“,而刚刚面前的男子也唤她”阿荷“,所以一定是那个叫做阿荷的女子占据了自己的身体!
就在红线以为自己会扑向那个青衣男子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然就坐在床榻上一动也不动。
”阿荷?“青黎有些不解红线此刻的举动。
”青黎,阿荷累了。“红线听到自己的嘴里发出了不属于自己的声音时,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我先走了,你.......放手吧。”
她说完这句话后,红线直觉的自己的身体一松,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接着她就对上了青黎睚眦巨裂的神情,那种阴沉的神情让红线僵再原地。
这简直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红线觉得只要自己现在敢动一下,她绝对会立刻命赴黄泉。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消失?"青黎恶狠狠的盯着红线发疯似的吼道。
......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精神近乎再崩溃的边缘:"为什么?我等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为什么?"
"她早就死了吧。”良辰风轻云淡的插了一句。
青黎猛地转头看向他嘶吼道:"阿荷没死!“
”你为她用活人还魂,又能维持多久?"
青黎如果牢中困兽一般狰狞极了:“我只要她!这是世上的人死光了又如何?"
"她抛下我离开我自然会去寻她,但是你们也别想活!”他说罢周身绿光大作,只那一瞬间他变化作了一条青色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红线和良辰袭来。
红线脸色煞白,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妖这种生物,就像是话本书中的人物突然出现再她面前,让她有一种畏惧害怕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闭上了眼睛,其实她再赌,赌良辰会不会出手,会不会救她。
像是过了很久,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还活着,但是她赌错了。
她赌,良辰不会救她。
红线只觉得眼前白光大作,等一切恢复平静时,她才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堆堆白骨之上,白骨上铺着一层像是床单一样的锦缎。
她吓的惊叫了一身,然后连滚带爬的从白骨堆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