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镇上邓得余家的小酒馆时，邓得余与袁辉正喝着酒，饥肠辘辘的郑晨光走了进去。
“老弟，快来喝酒。”邓得余腆着大肚子眯着小眼睛，似乎天下喝酒人都会成为他的好友。
袁辉也邀请到：“来，喝几口。”
邓得余拿出一只小碗并用那已有点年头的竹提子满满的提出二两高粱酒，郑晨光咕嘟咕嘟一仰而尽。
“慢点喝，慢一点！”邓得余是担心时间打发得过快，找不着乐趣，边说边又给郑晨光提了二两，仍旧满满当当。
郑晨光看也不看两人就吼开了：“我老婆患了尘肺病，就要死了，可他们一个子儿也不给，非要他妈的劳动合同，去他妈的！”他由于喝得太急而满脸涨得通红，接着跟喝水一样差不多喝掉一半，“狗杂种，我老婆命都快没了，根本没人会在乎我们的命，他们只顾合同，合同能保证他们逃避责任，保住他们的尊严，人命算个屁，与矿区里到处游来荡去脏兮兮的狗有什么区别！”郑晨光几乎哭起来。
邓得余可只想叫他来一道喝酒，从没见过这样疯疯颠颠的郑晨光，不过因他那总爱生出恻隐之心的习惯就没阻拦郑晨光说下去。
“春儿以前在采矿厂替他们做饭，替上百号人的矿厂做了七年的饭，她的青春全耗在了那个山坡上长年冒着米饭清香的破棚子里，尘土和黑漆漆的矿工们成天围着她转，她做出来的饭菜却又那么香，他们能挖出第一铲铁矿就是吃了春儿做的饭才有得使的力气，她像对待家里的亲兄弟一样善良的对待所有矿区人。后来矿厂被现在的大矿主兼并了，不要她做饭了，结果她患了病，这下他们可不认账，无凭无据，以前的矿主躲起来了，他或许是被钱活埋了，现在的大矿厂又拒绝接受这样的赔偿，妈的，全他妈没良心，她才三十三岁，眼看着却要死了，！”郑晨光无意识的用左手端了旁边袁辉的酒喝。
邓得余什么话也没说，听了郑晨光诉说的他的恻隐之心更加强烈。
“他们都亲切的叫她田春姑娘，田春姑娘！”郑晨光喃喃自语。
“晨光老弟呀，”袁辉清清嗓子说，“前年我种下一批桉树苗，就这么大点，”袁辉拿起跟前的一枝筷子，“看看，才多大点的嫩苗，如今却要我一棵棵拨了，这成什么话？嗯，成什么话？”
郑晨光斜着眼漠不关心的看看袁辉，转而看着正对着自己的那一面泛黑的砖墙发呆，邓得余将刚才盯在郑晨光身上的眼光投向袁辉，袁辉并不在乎两人在没在听，似乎要将谈话的主角地位抢过去，愤慨的说：“找村长，村长要我找乡长，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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