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的胆子越来越大。起初,两人只是约在外头见面,后来,他觉得这么一来二去的互相通知浪费时间,索性一有空,就直接到虢国夫人府上去找她了。
然而这天,玉环也来了。
不等人进去通禀,她径直走入大堂,守在堂内的婢女吓了一跳,叩拜道:“参见贵妃娘娘。娘娘请稍等,奴婢这就去请夫人出来。”
“我随你一起去吧。”
“娘娘……娘娘,奴婢去请便是,不敢劳驾您亲自去的!”
她垂首跟在玉环身边急急地走,旁边的奴才在叩接的同时,响亮地喊出“贵妃娘娘驾到”几字,意图传递信息给卧房中的二人。
玉环是第一次出宫走动亲戚,心里高兴,对奴才们的大声接驾并未起疑,只是一边说着“免礼,免礼”,一边来到卧房外头,推开门,眼中的喜色黯沉下去。
窗户敞开着,冬日不太明朗的光线充盈着内室,打在杨玉瑶榻前的珠帘上,隐隐有迷离的光彩。一双莲花靴散乱在室内的两个角落,像是被人猛地踢乱的。
瓷瓶里的几只梅花散着清淡的香,玉环走进来,冲榻上的杨玉瑶走去,她将被子拢得紧紧的,因为被子下的身体未着寸缕,脸色或许因为惊吓而有些苍白。
“花花,你病了吗?”她关切地走近,又站住,吩咐门口的婢女道,“你进来,看这屋里怎么打理的,夫人的鞋子都跑到哪里去了?还有窗户,大冬天的,开什么窗户,小心夫人冻着!”
杨玉瑶微微抬起头,“玉环,你别怪她,是她走得急,为我去厨房端汤所以踢到了鞋子。窗户也是我叫她打开的,想透透气。”
“你不舒服,少吹点儿冷风。”玉环走过去,为她关窗。
杨玉瑶始终紧张地注意着她的举动。
窗外,李亨听到房里的脚步声,连忙躲到旁侧的小树后藏好。他光着膀子,抱着衣服,冻得瑟瑟发抖。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却感到又惶恐又有趣。
玉环冲外面看了看,拉上窗户。李亨舒了口气,连忙穿好衣服,从树丛后面走出来,已经有个仆役过来接应他了,带他悄悄自后门离去。
“玉环,你今天……突然出宫有什么事么?”杨玉瑶神色平常的问。
玉环走过来坐到榻边,“前日我收到远房族兄杨钊的拜帖,他要入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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