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跑去了夏森，程铭好像刚刚上班。他看到我急匆匆的跑来，问道：“怎么了？脸色不好。”
我摇摇头，坐了下去。程铭把手伸过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我淡淡的一笑，问他要了啤酒。
这时的酒吧人还不算多，但不到半个小时，一定会挤满了人。我坐在能清楚的看到程铭所有动作的位置，看着他手臂支在那里，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问：“怎么？白天才见，又想我了？”
我看到橘黄色的灯光，从他右上方的角度照在他的侧脸，他微微弯的眼睛，看起来暧昧又悲伤。我摸着他的那半侧脸，看着他没有动的表情，我不知我想要什么，是想要永远停在这昏暗的一刻，还是狠狠的离开。
我不停的喝着酒，可今天程铭没有拦着我，就在我的面前，看着我冷漠的表情，不停的喝酒。我们没有说话，甚至一晚，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陶栎已经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就拼命的打我的电话，我有大多数的时间一个人来挥霍。我想他已然不需要我这个冷漠的人了吧，不需要我再为她做一些无所谓的事情。我努力的躲开她，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忘记我曾经的存在。
我感觉头摇摇晃晃，喝下去全部的水分，全部从眼睛里流出。那么那么多的人从我身边，坐下又起身，他们看着我无声无息的流着眼泪，没有表情的默默哭泣。我只是无法发泄心中潮湿的记忆，那些记忆，让我只能这样不带任何情感的哭泣。我感觉到了疲倦，是我这么多年的第一次，第一次如此难过，第一次如此懦弱。
程铭看着我默默的哭，没有任何动作。我依然一口一口喝着酒，补充我从眼睛里流出所有的水分。我恍惚看到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过去所有的人们。母亲站在衣柜前轻轻的叹息，陶栎坐在床上吃着零食对我滔滔不绝的讲话，陶弈用力拉住我的手臂，程铭轻轻拥着我的肩膀。这些人们仿佛像在梦境中闪动一样，出现的那样自然，似乎不需要铺垫。我看到了自己命运的本质，看清自己从来不曾有过自己，看见了自己的结局。
我重重倒在吧台，睁着眼睛，温热的泪水流到冰凉的吧台上，我感觉那像是一汪浑浊的污水，而我，是在那里摇摆着身躯，不肯沉下去的鱼。
我感觉到我被抬了起来，我沉重的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我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散一地，再也无从找回自己过去的痕迹。
我听到了程铭的声音，他拖着我，在我耳边轻轻的问：“送你回学校么？”
我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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