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牧答不上来,眼神胡乱飘了两下,决定绕回原来的话题:“那‘蒙楚’之术,也是在梦里学的?”
“算是吧。”林俣叹了口气,“‘葛生蒙楚,蔹蔓于野’,那是只有夫妻或是至交好友之间才会用的术法——一生只能施用一次,倘若其中一人遭遇不测,便可以将一件重要物品传送到另一人处,只要那另一人活着,那信物就永不会损坏。”
而当另一人死去,东西也会立刻消散,归于天地。
——“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虞牧低声道:“你既然知道蒙楚,那应该也听说过‘野蔓’吧。”
电光一闪,暴雨哗地下来了。
……
此时此刻,千里之外,也是一场暴烈的雷雨。
易敬站在寝室的窗边,望着雨幕中轮廓模糊的十七斋。
或许是雨里夹着冰雹,声音竟比雷声还大,震得他汗毛直竖。
他在说不清好闻还是难闻的泥土气里舔了舔嘴唇,对身后的人说:“回来了?”
开门的声音隐没在雷雨中,易敬却还是听见了。
吴如月转身合上门,摘下精湿的军帽。虽然知道自己昨晚刚剃了军训板寸,他还是习惯性地挽了挽鬓角,不出所料地没摸到什么东西。
他声线阴柔,几乎听不清:“老大休学了,你知道吗?”
易敬转过头。
可能是雷声太大,他模模糊糊地又听到了居月诸的声音,说着那句让他无比在意的话。
——“你有想过吗,你一个人类,贸然插手妖物的事会惹上多少麻烦?掌灯妖仙的强大灵力能护得住你,护得住你老爹老娘七大姑八大姨吗?”
徐质贵是他的舍友,在他们见面第二天,就休学了。
吴如月以为他没听清,略提高些声音重复了一遍,又问:“老大他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听见了。”易敬低声说,“我知道。不太好。”
易敬定定地看着他的室友。人如皎月,气若流霞,吴如月实在是位投错了胎的绝代佳人——合该在落花时节秋千架下,邂逅一位……他读书少想不出什么具体的语句夸男生潇洒漂亮。
如果一定要说,那大约便是……虞牧那样的吧。——为什么想到这个?
娇生惯养、任性自在的徐质贵已经因他遭了无妄之灾。将来他会不会把同样的意外带给这个人呢?
“昨天晚上就传开了,助班学长给他家里打了电话,导员一回来就碰上了他爸妈——昨晚听说这事,他们一时间买不到票,硬生生开了八个多小时的车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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