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的宫娥候在了星汉塔外，门边的守卫为慕玖卿推开了门。
两侧的烛一盏一盏渐次亮起，脚下的旋梯随脚步一声一声“吱呀”轻响，伴着裙摆拂地的沙沙声空寂地回荡。
宫九的心间一寸一寸漫过压抑的空惶。他偷偷抬了眸，视线中曳地的暗红裙裾在摇曳的烛火中映出幽幽的血色来。
走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
没有脚步声。
面前人骤然停下。宫九慌忙止了步，这才发觉，已无阶可上。
“百灵。”
那人就静立在半开的窗前，月色红衣，清绝无双。此刻他正回过身来，艳丽的眉眼压不住风尘不染的高绝，清风霁月似不存于人世间。
宫九的呼吸一滞，随机慌忙低下头去：“见过国师大人。”
“不必多礼。起来吧。”
那声线温和却疏离。宫九起身，感觉到百灵的目光安静地落到他身上，再次恭谨地低了头，双手奉上画轴：“宫九奉家主之命，为大人献上薄礼。”
手上一轻，宫九略略抬起眸，目光还未触及到国师大人的身影，便听得一边少女清冷声线：“礼已送到。自下塔去，宫娥会引你出殿。”
宫九一怔，恭声应了是，正欲转身，便又听得那声线静静落于耳边——
“径直下楼，莫要管不住自己……”
宫九已记不清自己是如何惶惶逃离。
他只记得最后一眼，少女精致的侧颜半掩在月下的阴影中，眉间海棠鲜红欲滴。那双寂然的眸映着苍白月光，晕开一片诡魅的不详的暗紫——
“莫要因了好奇，白白葬了性命。”
这些古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经吓。
慕玖卿没管宫九惶惶然离开的身影，视线转到百灵身上。方才还一身孤绝清高的人，此刻正歪歪斜斜倚在窗棂边，翻来覆去地打量着画轴。感觉到她的注视，百灵抬起头来看她，一双妖娆的桃花眼无辜地眨啊眨：“卿卿，我探查不了这个东西哎。”
慕玖卿默然将画轴接到了手中。
……他知道有人会来。
此时已是子时末，他应当在十二层就寝。知晓她在殿中，结界又只是起了那般微弱的波动，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会懒得起来依旧瘫在那儿的，她并未用任何方式给他传话，星汉塔十一层及以下也没有什么触发性结界，而他却在这时摆好姿势等在了十一楼，看见宫九也无丝毫情绪波动……
“卿卿！”
慕玖卿抬眸，看见百灵凑得极近的妖孽眉眼：“又在发个什么呆？”
条件反射般后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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