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盘糕点各被两方素帕覆着，朦胧看不清一点点的模样，许苧急着往回走，随意挑了一盘让玉娟端着,急匆匆地往回赶。
“那位女施主，端了一盘花簪露白糕，”两人中倒是这个看上去尘世不沾身的觉明先开了口，“这桌上余下的是另一盘糕点……”
许苒鼻尖一动，便笑道：“桃花酥。”
“姑娘好鼻子。”沙弥行了一礼。
“我从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生了场病用药救回一命，倒是把鼻子给打通了，”许苒道，“那灵药是从鼻子里滴进的，好像叫什么……菩萨畏？”
桃花雨簌簌而荡，风中似乎夹杂了少许硬叶的呼啸，小沙弥敛眉顺目，低着脑袋答道：“菩萨畏因，凡夫畏果。菩萨畏原是受杨乞大将军之父所托放于寺中收藏，这药入水无色，入鼻无味，是药王谷用着三十年一开花的人头果所研制，当年端王爷许下个重诺才将这药从大将军手上借了去，不过用下七滴，便救下了女施主。”
什么药这般珍贵，得用滴来计数？
许苒还是挺震惊的，毕竟长期居于内宅，彼时年岁又小，记忆早已模糊，“不想父王为了救我，竟牺牲至此？”
“为母则强，更不消本是男人的父亲一角色。”
那端王爷是个深藏不漏的主，虽是叫一声父王，到底见面不多，亲和不足。许苒低头暗自笑了两声，就姑且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吧，她倒是更愿意相信端郡王许了重诺救自己一条小命，是另有所图。
不过这重诺…
“那我斗胆问一句师傅，”许苒小心翼翼地问道，“所谓重诺，是何？”
觉明小师傅回的很实在：“这是大将军与端王爷的私事，小僧一心侍奉佛祖，并不多知。”
许苒有些失望，明白的活着总比浑浑噩噩地活着要保险得多，如今有一个小小的突破口，却硬生生被斩断。许苒唉声叹气，心底里泛滥着的失望还不小，失神晃了也不知多少时间，再定睛一瞧，面前早已没了人息，只余下一盘凉透了的糕点，和一缕忽明忽暗了清香。
这香味怪熟悉的，也倒是不记得再哪里闻到过。许苒蹙着眉头想了会，也没法子想起来，不过虽然没有深究也暗自地记在了心里头。倒是时辰稍晚，天气隐约开始往暗了走，风就着迎来的暗色越发狂躁，打着头发沾着脸啪啪得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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