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米白淡淡地吐了个烟圈，看了眼坐在旁边也正吐着烟圈的葛琼玉。
老妈的烟记忆中那种呛人的味道她仿佛已经很习惯了，就像她的人生也像老妈曾经的人生那般不受控制一样。没有吃饭，不听任何解释冲出老爸的别墅，开着车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到最后来投奔的，竟然是老妈。
她都快忘了这个女人是应该被她当作“母亲”的人了。尽管她还适当履行着为人子女的义务，每个月会按时给生活费，想得起来的时候，也会过来看看，但这一切都是立足于一个基本点的：她首先是一个完完整整能照顾好自己的人，然后才是一个能分出自己的关心给予一个自认为不幸的正在衰老的女人的女儿。
她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母亲葛琼玉真的能算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她看来，老妈的绝大多数不幸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她没有叫另一个女人来抢她的老公，但事实上她的点头同意给他们俩制造了机会；婚姻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没有多一些包容，甚至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留给老爸，大声叫嚣离婚的后果，就是那个男人真的离她而去了；而离婚以后，并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过得像她一般局促的，她完全可以潇潇洒洒过完她的下半辈子，可她偏偏把自己封在一个被自己判出局的男人限定的回忆里，作茧自缚。
米白吐着烟圈，很奇怪她今天为什么会跑来老妈这里，而且来了以后不可遏制地思索着老妈的问题。这些她从来没有想通过的问题，居然奇异地具有使她平静的力量——她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歇斯底里了。
葛琼玉又点上一支烟，嘴角淡淡地浮起一朵微笑：“米白，你毕竟是我生的，遇到挫折的时候，能选择的，也是唯一能让你平静的，始终只是烟。”
米白愣了一下，看着手里刚刚燃了一半的烟。是么？她自问。这时候这是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要她思索怎样才能迅速地快活起来，强人所难。
她按熄手里的烟：“你看，现在不是了。”
葛琼玉不以为然地笑着：“来吧，既然你都到我这儿来了，不妨把发生了什么事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听，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客观的建议。”
这话从向来容易激动的葛琼玉嘴里说出来，就像她突然讲了句佛家箴言。米白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阵，最后道：
“你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你，并且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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