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点点头，自顾自陷入了回忆。
“顾墨兮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叫洛枭，他的家族是黑道之首，而顾墨兮，当年心心念念要当闻名世界的律师，还没毕业，就已经打赢了不少极有影响力的官司。”楚歌说着，朝她看了一眼，见她正认真地听着，才继续道：“他打的最后一场官司，就是洛家的军火走私案，这桩案子牵扯甚广，中央人人自危，不少大家都是在这桩案子上败北。当时，洛家的大家长是洛枭的父亲洛胤坤，这一桩走私案也是他一手操控的，原本黑道上走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怪只怪他支持错了人。当年余家跟乔家争当上位者，顾家向来支持的是乔家，所以乔家上位那是情理之中，最后余家落马，隐身在后的洛胤坤自然不可能独善其身，走私也不过就是乔家寻的最得当的名头而已，说到底，洛家是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而洛枭也是条汉子，知道他老子身体不好，牢狱生活定是扛不住的，硬生生替他顶了罪。原本这桩官司顾墨兮是可以不接的，但也不知为了什么接了，我猜也一定跟洛枭有关，这么大的走私案，最轻也至少是终身监禁，但是洛枭只被判了八年。”
汐映颜久久不能回神，就连楚歌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她终于知道，顾墨兮偶尔流露出的那股子寂寥和悲伤是因何而起，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一年的这几天，他都是心事重重，想来，这一切也都得到了解释。
不管是他母亲的事，还是洛枭的事，他从不对她提及，一个人藏的深沉，他累吗？
汐映颜突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疼痛，揪着她的心，隐隐的有愈演愈烈之势。
望着女儿同他想象的五官，汐映颜突然好想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是否也在思念她们？
*
凌晨微亮的晨光里，顾墨兮坐在限量版黑色玛莎拉蒂车头上，深邃的眸子始终盯着前面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食指与无名指间夹着一支忽明忽暗的烟。
他其实不抽烟，只在那段昏暗难捱的岁月里，他曾靠它度过。
八年了，再拿起它，竟也还是这般熟练。
就如他八年来一直深藏心底的那个人，虽然想起便会隐隐作痛，但他还是固执的将他在心底温习了一遍又一遍。
他从未忘记，当年，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欠了法律的我偿，欠我的你偿！
洛枭……
灰蓝色的穹窿逐渐淡下来，天的尽头开始泛起丝丝青烟，初升的太阳，如少女般懵懂迷茫，一点一点探索着大地。
顾墨兮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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