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因为骨质内部的炎症和淋过大雨的关系,顾怀恩发起了高烧,温度直冲40度。
白鹤鸣心急如焚地往门诊开药,给她用湿毛巾降温,后半夜的时候,姑娘的体温仍旧居高不下,人却在病床上幽幽转醒了。
艰难地撑开沉重的眼皮,视线中白炽的天花板唤起记忆里一阵空明刺目的光线,姑娘闭上眼睛缓过这阵轰鸣,意识渐渐回落到四肢百骸之上,她感到身体越发沉重,覆盖在身上的被褥像是重达千斤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僵硬的脑仁里还涌动着热流,拍打出酸胀的窒息感。
她下意识地扭动身子想去摆脱这种沉重,却无法避免的牵动到了肿痛的腿部,一股钻心的疼痛霎时窜上神经,让顾怀恩不由自主地疼呼出声。
她轻微地颤动没有逃过病床边少年关切的感官,白鹤鸣握着她的手猛紧了紧,急忙站起身来详悉她的情况。
“怀恩,你醒了。”少年布满血丝的眼中含着绥水,急切地躬身抚上她的眉角,沉痛地摩挲起来。
顾怀恩的视线被疼痛掌控,一片模糊,只是无力地看着他盈动的眼波,默默落了泪。
“是不是腿很疼?乖,再忍一忍,新的止疼药刚挂上去,一会儿就有效果了。”
她的泪水仍旧延绵不断,疼痛消退以后,反而更加汹涌了。
“我知道很疼,”他难忍地敛上眸眼,俯身吻她的发顶,“怀恩,不要哭,你再哭下去,我的心要碎了。”
“学长……”在他的怀抱里,顾怀恩的身体动弹不得,喉间喑哑地张口,来来回回,都只能艰难地叫出这个称谓。
“我在……”他捂着心口,更紧地环抱住她的脑袋。
“学长……对不起……”她哽咽着道歉。
如今他趴在她的床头,自然已经知晓她究竟是为何出的事故。这一刻,顾怀恩的心田被无尽的歉意填满,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她只想和他重复那三个字,声声又声声。
“对不起……对不起……”
他声线破碎地打断她,“不要说对不起。”
“学长,我今天去找他了。”
“嗯......”那个从唇齿缝隙间露出的回答,喑哑难听。
“学长,我们……我们算了吧。”
从她回忆起彻骨的种种那时起,她就注定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她知道她和穆周南的未来渺茫,也知道他们不可能重新找回小时的情谊。可是理智并不是主导人生的唯一因素,她这颗心既装不下其它了,那就该给白鹤鸣他值得的自由。
她不能再给他无妄的期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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