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幺毛取得了从业资格，正式出师掌坛了。
这个世界，不论干哪一行，头儿拿钱，永远最多。渐渐的幺毛有了结余，恐慌和焦躁随之消失，代之的却是那莫名的惆怅与悲哀。每当他从孝家手里接过酬金，沾唾沫数数，总要把钱朝大腿上一拍，朗诵家似的叹道。
“唉！钱呀。”
这天爷爷的大徒弟杨有福得脑溢血死了，他带着“清江班”去做了五天法事。兔死狐悲，回来的路上大家都不说话，他也很郁闷。心想这么挣钱是不是有点那个呀？可是，不干这个干什么呢？……唉！要是有一个既不熬夜，又不下贱，还能挣钱的办法就好了。他寻思着从小学门口过，吴老师递了封信给他。
信是刘臻转来的，回家拆开看完，暗松了口一气。
韦蔚在信中说，她不回来过年了，想趁假期去图书馆多看点书，从此改变她追他势态。嘿，这下套牢了。他忖着笑笑，瞥了眼壁上“每月十日前”的汇款提示，提笔正要回信，听见母亲在门外说：
“儿子，我听见老万到处造贺白林的谣，也不知他是怎么得罪他了。这种人惹不起，太可怕，冤家亦解不亦结，上回的事我怕他记仇，家里鸡猪狗牛的，离得又近。一会你给他送点菜去，说点软和话，把他心里的疙瘩解了。”幺毛知道母亲是对的，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幺毛端着碗菜从厕所边绕过去，远远的听见老万尖着嗓子在唱歌，唱的是那首古代的布依族传下来的《苦情歌》：
“苦葛藤来苦葛根，苦死磨活是穷人。
人人都说黄莲苦，我比黄莲苦十分。
锅儿烧起无米下，甄子干得起灰尘。
房子烂像龙骨架，风扫地来天点灯。
眼泪泡饭涩又苦，石头化水当盐吞。
不是天生命注定，人间恶人欺好人。”
幺毛知道他郁闷，进屋叫了声表叔，把菜放在灶台上。
老万见了感动地说，“咦，还想得起～老子来唌。”幺毛嬉皮笑脸地说，“你以为～不去我家解手，我就想不起你。你也太记仇，何必跑毬那么远。”
“这不叫记仇，叫长记性。他妈的，哪个吃了一回亏，还会去上二回当哟。你要哪会儿想起来又整我一回，还怕老子的洋相没有出够呀。”
“上次吗，是你撞上了表叔，不要记仇嘛，我给～你道歉。”
幺毛打着哈哈，轻描淡写地说。
“道你妈哪样歉哟，我要是跟你们这些娃儿计较，就显得我老万没水平。这个事我也想过，主要是以前搞惯了，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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